电子海啸

入阎途,看悲欢。渡纠伦,斩情关。影嶙峋,几度寒。剑凌霜,命不还。

【金银双秀】失灵

Summary:银骠玄解也会罢工。

Relationship:原无乡/倦收天,金银双秀

Warning:没看过霹雳布袋戏,单纯根据伏刀老师@伏刀。 的文而写,总之就是“根据对方的文来写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东西”的挑战游戏,如果有ooc那是我的问题,如果写的还行那是伏刀写的好!




“我的手动不了了。”

“嗯……嗯?”

正如话音反应的那样,倦收天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。他抬起头,视线从膝上厚厚的一叠资料上移走,落到正坐在窗边晒太阳的原无乡身上。

“动不了了唉。”

原无乡又重复了一遍,尾音变得稍微有点惊异,又透露着一股不合时宜的好奇。他抬高手臂,病号服条纹的袖口遮盖着腕部,露出的部分稍一偏折,经太阳一晃跳出亮眼的光。金属制的手掌僵硬地伸直,指节用小号的齿轮连接着,它们镶配在指节和指节的中间,和骨头一样起到牵扯手指的作用——只不过是机械的。

倦收天的手指勾了勾,指腹顺着纸面擦了过去。虽然一块电子屏就能装下所有战略信息和战场地图,但他依旧习惯打印出厚厚的一叠来拿在手里,打印机在家里,是被报废前原无乡搬回去的,那时候他的手还是原装货,而现在,银色的手指伸直着,原无乡也依旧抬着胳膊,过了一会才放下去,手腕和手背一直保持着垂直,看起来有些滑稽。

“你看。”他说,“它动不了了。”

“之前没出现过这种状况。”

“是啊。”

原无乡活动着身体非金属的部位,脖颈和肩膀来回地转动,偶尔掰出咔的一声响,从皮肤下面传过来,听起来还有些吓人。他保持着这个限度放松着关节,但没有再挪动一下僵硬的手臂。在手臂下半部分,突然失灵的义肢安静地僵持着;而在衣袖遮住的上半部分,缠着好几圈纱布与绷带,几日前那里刚刚取出一枚子弹。

说真的,作为哨兵能忍受住那种疼痛,并相当迅速地恢复到这种状态,原无乡属实不是一般哨兵。

确实不是。在他们这里——道真军事基地所属的塔,原无乡的名字从来列在哨兵名单的前几行。名单的类型多种多样:出勤统计到重大事件破获表彰名单,总而言之,塔的中流砥柱之称授予原无乡实至名归,那么塔授予他一双新的手也是理所当然。

毕竟那双手是为塔而献的,或者说是为倦收天也未尝不可。本来不是异常特别重要的战役,或许凶险,但没人提前预知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:爆炸发生的很突然,没人注意到是哪里扔过来的炸弹。哨兵反应的很快,他把倦收天一下子推开,随后身体就被气流掀翻了,甩出去了几米远。呻吟声被不停歇的爆炸和枪击声淹没,但倦收天靠精神与精神的交汇去感知。他走过去,看着手腕血肉模糊的断口,难得地在战场上愣怔了。

好在医疗来的很快,而原无乡也没有因为断肢的痛苦(事后本人称自己当时忍的很努力)失控。塔的医疗体系完善而迅速,在那双手断掉后的一个月内便送来了银骠玄解,通过骨和血肉接在断面上,连接起每一根脆弱的神经末梢,让哨兵依旧可以自如地使用自己的手,不管是握剑还是拿勺。

但现在似乎出问题了,就在原无乡再次因伤住院后。他今天没戴银丝手套,银骠玄解也没像平时那样听话。倦收天站起来,走到原无乡面前,注视着银色的指尖,但暂时不伸手去碰他。

“我觉得。”原无乡说出自己的猜想,“可能是最近用太多了,变来变去,难道银骠玄解是在对我罢工?”

“报个修吧。”

倦收天没接下这句俏皮话,平静地提出中肯的建议。

“不用。”

原无乡又抬起手臂晃了晃:“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。”

“嗯?什么时候?”

“大概前几个月吧。”原无乡说了一个模糊的时间,“那天我在家做饭,结果它突然失灵了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倦收天忽然想起来,几个月前他回家,厨房案板上摆着切了一半的胡萝卜,而当时原无乡不在。他把胡萝卜切完,下锅焯水时疑惑那人是接到了什么紧急任务的通知。

“那时候又是怎么好的?”

“——也不知道。”原无乡轻松地回答,“它忽然就又能动了,所以,这次大概也一样。”

“不过。”

他追加一句,扬起下巴对着床头柜呶了呶嘴:“我想吃那包饼干。”

倦收天会了意,从床头柜拿起原无乡要的饼干,一包里面似乎有不同的口味,他对着标签研究一会,最后询问原无乡更想要哪种。

巧克力的。原无乡轻快回答,于是倦收天从塑料袋里翻,明显感到被他偏爱的口味少于其他口味。他拿出一小包,撕开锯齿后看见铝制袋里棕褐色的薄片。倦收天拈起一片,送到原无乡嘴边,而那人大大方方咬住饼干另一头,脆脆地咀嚼,接着吞咽下去。暂时成了摆设的银骠玄解放在膝头,动作看起来莫名有种正襟危坐之感。

“不过。”倦收天愣了愣,久违地想起一个问题,他之前也对此抱有疑惑,但原无乡的状态总是不错,所以他便没问起。

“银骠玄解和原装的手没区别吗。”

“没有吧。”原无乡又叼走一块饼干,“和原来的差别不大,就是摸起来硬邦邦的,毕竟不是肉做的。”

“是啊。”

倦收天继续把饼干递给他,空闲的手伸过去,搭在银骠玄解金的壳上面。如原无乡所说,掌心的触感是坚硬的,除了金属特有的光滑,有些地方还有着隐约的缝隙,这些缝隙代表着每一块零件的连接,最后构成一双仿生的手。

倦收天掰了掰他某根手指。

大概是无名指,他没有低下头确认,只是托起一段指节压了压,手感而言像握住了一根激光笔之类的东西,只不过表面要凹凸不平些。有些凹凸的触感来自连接口,而极少部分或许是在作战中磕碰出来的。原无乡爱惜这双手,但即便平时用银丝手套细细地包裹,在每晚睡眠前拿绸布来回地擦拭,在战场上沙砾和子弹也不会躲着他的手指冲来。

看来他的手现在确实没有知觉,这点小动作似乎没被发现,尽管倦收天也没想着要遮遮掩掩。原无乡还在专心地咬饼干,原无乡索性把那一只手托起来,他的手指伸到冰凉的掌心下方,指尖顺着指缝穿过去一小截。

“哎呀,就算你再怎么摸我也没感觉啊。”

原无乡用开玩笑的语气开口,倦收天愣了愣,偏头时正好对上那人的眼睛,看着笑眯眯的,眼底有种愉快的神气。他挪动一下胳膊,牵扯着手掌在倦收天的手掌中蹭了蹭,像是银骠自主地回应了倦收天的抚摸。

哨兵的感知力更敏感。倦收天莫名其妙地想起这条常识,又意识到这对义肢再怎么精妙也无法复刻过去原无乡所拥有的感知。他想起久远一些的时候,那时原无乡和他刚进塔,在训练的间隙二人坐在一起聊天,多数时间是原无乡调侃,有时他们也什么都不说,只是挑一个高处坐着乘凉,顺便欣赏天边的太阳如何一点一点下沉,直到蓝色的天和白色的云都被浸透成镶金带橙的红,那时候原无乡会碰碰他的手,指尖的热度比他自己的高些。

“走,吃饭咯。”

“果然有心事呢?”

“……”

倦收天的思绪被打断了。他不说话,只是继续掰银骠玄解的指,力道仅仅控制在不把它们掰下来的程度内,偶尔会听见齿轮扭动时干涩的声响。这一点声音在病房泛开,和原无乡咬饼干的声音混在一起,他咽下最后一口,慢条斯理地说下一句话。

“应该上上润滑了。”

那包饼干已经吃完了,倦收天帮他把包装扔进垃圾桶,又拉开抽屉找润滑剂,自然而然地准备帮他擦拭。实际上,原无乡通常自己保养义肢,他对银骠玄解小心得很,闲的时候甚至能擦上一刻钟左右。喷雾,绸巾,润滑剂。不同的症下不同的药。倦收天挤出一点黏稠的液体,顺着义肢的缝隙涂抹似乎卡壳的地方,再用纸巾仔细地擦亮。

饶是这么精密的银骠玄解也会卡壳,况且它现在的状态还是罢工。倦收天漫无目的地想,擦完后抬起原无乡的一只手,正好托到他眼前供他端详。原无乡眨眨眼,手指僵动了几下,看起来像是在发抖,但很快的,那些手指弯曲起来,在几个来回后动作便和平时无语了。

“喔……北芳秀师傅妙手回春。”

原无乡笑眯眯地转转手腕,确认手的知觉回来后得意地向倦收天抬起手展示:“说不定你不做向导,当个机械维修师傅也不错。”

“向导也算做维修工作的。”倦收天平静地说,“修哨兵的。”

“确实,这次算是你把我维修咯……”原无乡又看了看自己的手,“真玄乎,难道刚刚是哪里卡了壳?”

“可能吧。”倦收天擦干净手指上的润滑,把纸团随手丢进垃圾桶,在刚刚的饼干包装上撞出细微的声响,“不过,大多数时候你也不需要人修就是的,银骠玄解反而给人找活。”

“它只是有时候卡壳。”原无乡笑了笑,在太阳快下山的时间打了个哈欠。他站起来,手能重新活动后动作流畅了许多,于是他又去碰倦收天的手,稍微撞了撞那人指尖,没温度,但他能察觉到。

“至少我从来不卡壳,你说是吧?”原无乡说,“走,吃饭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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